◇唐德雄
每年的农历二月初一,江永县松柏瑶族乡都热闹非凡,因为这一天是瑶族的赶鸟节。而每到赶鸟节前后,松柏瑶乡的万亩野生紫荆花都会艳惊四座、馨香百里。
带着对春的向往,带着对春天的情感,踏着初春的节奏,不论天晴下雨,不分男女老幼,人们从四面八方涌来。松柏瑶乡,人影常常会挤爆山峦。
相传,很久很久的以前,云雾缭绕、山高林深、水清天蓝的南岭瑶山,是瑶民安居之所,也很适宜鸟类繁衍生息,更是鸟的天堂。瑶民与百鸟本可以彼此相安、和谐相处,可是每到春暖花开,那些爱调皮捣蛋又以五谷为食的山雀、野鸡、斑鸠等鸟类就飞到地上把瑶民播撒的种子全部啄食干净。瑶民没有了收成,只好纷纷离乡背井四处流浪逃荒。虽然瑶山的云雾山林蓝天碧水依旧,却给社会留下了很大的隐患。朝廷知道这事后,就派出弓箭手对鸟类进行射杀。没想到瑶山的鸟都很机灵,看见弓箭手来了,要么打个喔喝一下子飞到另一个山去了,要么就飞得很高很高的,并且在弓箭手的头上拉屎拉尿。几年过去了,鸟越射越多,鸟害越来越严重。皇帝十分震惊,急忙召集文武大臣开会,看到满朝文武百官对南岭鸟害都束手无策,皇帝只好挂出皇榜悬赏:有谁能把南岭千里瑶山的鸟害止住,瑶山就归谁,并且永不纳税。
那时,在松柏瑶山有个盘云寨,盘云寨里有个盘英姑,盘英姑生得十分漂亮也十分聪明,漂亮聪明的盘英姑从小就很爱唱歌又很会唱歌,张口都是词,出口就是歌,寨门唱一句,百里惊鸟雀。她向着山泉唱,山泉跟着歌声走,心花怒放涌起一个个旋涡;歌声到了水美塘,山泉害羞得不敢流淌;歌声到了水美,泉水一开心溢田地人更美。她向着树林里的百鸟唱,百鸟中连最擅长唱歌的百灵都害羞得不好意思开口。只要盘英姑一开口唱歌,盘云寨附近的鸟雀都乖乖的集中在一起听歌,如痴如醉地跟着歌声飞往南北东西。歌声飞到一个花楼的上空,围着花楼绕来绕去的,绕了七七四十九天,周围的山上那些原来很不自信的野紫荆也春心萌动,腼腼腆腆地出来听歌。盘英姑的歌声停了,鸟雀们却久久地痴痴地冬眠了似的落在漫山遍野的紫荆丛林里不愿离去。于是松柏瑶乡的人都跟着盘英姑学唱歌,到水美塘去唱,到水美去唱,并约定每年的正月最后一天,即阳春下种以前,请盘英姑领着瑶家的姑娘后生到大山深处的花楼紫荆丛林里去唱歌。鸟雀们一边听盘英姑的歌一边欣赏紫荆花,都着了迷似的,一群群一队队地盯着紫荆花看、跟着盘英姑的歌声飞,飞呀飞、飞呀飞,不知不觉就飞过了九天云霄,飞过了银河三界,飞过了九九八十一天。盘英姑的美丽歌声回到萌渚岭北麓花楼周围的紫荆丛林里,总是绕来绕去的,绕去绕来的,鸟雀们追呀追、寻呀寻,飞累了就想在树林里一边听歌一边休息……等鸟雀们一觉醒来,时间又过去了月余。瑶民们播撒的阳春种子早已经拔节了。年复一年,松柏瑶乡的鸟害问题自然化解了,瑶民们又回到了岁岁丰收的年成。可是黑心的寨主看到瑶山的山林土地被赏赐给了盘英姑和这些去唱歌瑶民,就歪嘴和尚念经,打起了自己的小九九:寨主们买来画眉鸟放进笼子里,上京城向皇上邀功说松柏瑶山的鸟害是他们的画眉鸟赶走的。皇帝就把瑶山的山林土地又全部赏赐给了寨主们。瑶民们不服,就集体上访告状。第二年春节过后,朝廷派人到松柏瑶乡喊寨主们赶鸟。寨主们装模作样地提着鸟笼先到水美塘,想让画眉鸟把鸟雀叫到那里去,等了三天达六夜,可是鸟雀们一个也没有去;寨主们又提着画眉鸟笼到水美去,以为那里的山美水美人美,爱臭美的麻雀、斑鸠肯定会在那里,又等了三天达六夜,鸟雀们不但没有去水美,连原来在那里的麻雀和斑鸠都全部飞走了;寨主们想来想去,最后来到花楼的紫荆丛林里,开始,当还看见漫山遍野的紫荆花丛中莺歌燕舞的好不热闹时,寨主们心中暗喜:这下好了,看你们一群穷得放不起屁的人还敢上访?鸟雀们都乖乖地在紫荆花丛中等待听我们的画眉鸟唱歌呢!于是,寨主们让笼子里的画眉鸟集体合唱起来,想用画眉鸟的声音把鸟雀们稳住在紫荆丛林里。谁知鸟雀们根本不喜欢听画眉鸟的声音,一听见画眉鸟的声音就飞走了,贴着地面飞呀飞的,到处去寻找盘英姑的歌声。飞了三天三夜,找不到盘英姑的歌声,又累又饿的鸟雀们就落在地上,把已经播撒的五谷杂粮的种子啄了个精光。一年下来,没有了收成,瑶民们又被迫去逃荒。皇帝知道这件事后,十分恼火,下旨把寨主们全问斩了,并把瑶山的山林土地重新赏赐给了盘英姑。盘英姑却把山林土地全部分给了瑶民。因为皇帝重新下圣旨将瑶山的山林土地赏赐给盘英姑的日子是农历二月初一,瑶民们为感谢盘英姑,就把过去约定的每年的农历正月的最后一天的“唱歌节”,改为二月初一“赶鸟节”。
千百年以来,松柏瑶乡一年一度的赶鸟节都会盛况空前、万人空巷。每逢此节,不仅瑶山方圆几十里的瑶民身着节日盛装聚集在一起打糍粑、喝米酒、吃腊肉、唱山歌、对情歌、猜字谜、赏桃花李花紫荆花,就连十里八乡两广三省甚至五湖四海的亲朋商贾游客都云集松柏瑶乡,进行走亲访友,进行商品交换,进行信息交流,进行情感传递和寻找商业性的情感性的投资机遇。
时间进入二十一世纪,松柏瑶乡的赶鸟节,在传承传统意义的基础上,节庆的创意跟着时代的日新月异也在突飞猛进。如今每年一度的松柏瑶乡赶鸟节,已经和以松柏腊肉、小锅米酒、小籽花生为主要特产的美食节,以赏万亩野生紫荆花、游千年古兵营千户所为主的乡村旅游节,以展销农业农村用具和传统瑶族家织布及时尚新潮前卫服装为主的商品展销会,以对瑶歌、看傩戏为主的民族文化节等融为一体。在赶鸟节前后,正值松柏瑶乡的万亩野生紫荆花开吐艳之际和初春备耕之时。到松柏赶鸟,既可走亲访友,又可购物备耕,还可赏景旅游休闲。松柏赶鸟节,赶的是文化传承,赶的是瑶族传统,赶的是早春信息,赶的是愉悦心情,赶的更是时尚新潮与未来。吃瑶乡腊肉、喝瑶乡小酿、看瑶乡紫荆,促瑶乡发展,已经成为湘粤桂一道美丽的旅游风景线。